我的性别主张从不是成长中的一个阶段

作为一名青少年工作者、青少年沟通专家,“CHIME FOR CHANGE希望响钟”咨询委员会成员以及专为黑人女性打造的创意酷儿空间“Exist Loudly”的创始人,Tanya Compas讲述了她的性别融合故事。

“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,不再像个假小子似的?”经常有人在各种场合问我这个问题,包括陌生人、老师、家人和朋友。

Tanya Compas的照片,她是一名青少年工作者、青少年沟通专家,同时还是“CHIME FOR CHANGE希望响钟”咨询委员会成员,照片中她坐在一座白墙前面。
Tanya Compas的照片,她还是专为黑人女性打造的创意酷儿空间“Exist Loudly”的创始人,照片中她笑着走在社区的街道上。

我在穿着打扮上的选择导致经常会有人质疑我的女性身份,有关我的性别主张的问题也一直跟着我从孩提时代到长大成人。

小时候,我经常穿男孩子的衣服、运动装、足球服,甚至男孩子的平角裤。我还记得,有一天妈妈回家时给我买了一包白色的男装短裤,那种快乐无以言表。是我真的想成为一个男孩子吗?并没有。我甚至没有想过性别的问题。我就是我,独一无二的Tanya,穿我觉得舒服的衣服,如此而已。这种感觉很奇妙,直到我上了中学,各种质疑我性别的声音简直让人烦不胜烦。当时在我的日常生活中或媒体上,并没有出现任何年长的、男性化的黑人女性,这无疑加深了人们的想法,觉得女孩子穿男孩子的衣服只是成长过程中一个有点叛逆的阶段,长大后就好了。这导致之后的许多年里,我一直在表面上保持着女性化的装束,只有在运动或在家时才能穿男孩风的衣服。但是,不论是穿女性化的服饰还是化妆,皆非出自我的本心,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。在我的青少年时光,乃至成人之后,我一直努力穿女性化的服饰,“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女孩子”,与男孩子约会,以此来证明我的女性特质和气质。

Tanya Compas的特写照片,她站在伦敦社区街道上,后面是一座正在施工中的建筑。
Tanya Compas的特写照片,她蹲在伦敦社区街道上,后面是一座正在施工中的建筑。

我仍然记得在大学时,有一次和一个男孩子在夜总会约会,当时我穿着高跟鞋和紧身裙,但后来我早早地就回家了。回到家之后,我火速换上运动装和毛线帽,然后骑着单车又回到夜总会和另外一些朋友碰面。但是,我又遇到了和我约会的那个男孩,当我看到他的一瞬间,我感到丢脸极了,我不希望他看到我穿成这个样子。所以我赶紧又骑上单车,直接回家,换上更有女人味的衣服,因为那个男孩子说,他会来找我。

总是有人追着你问,“这只是成长过程里的一个特定阶段,对吧?”,这样的问题让人觉得很羞耻,也正是这种羞耻心,让我即便在长大后也对男士服装避之不及。但是在过去几年,我开始真正地走出来,不再理会这种无谓的羞耻心,我开始随心所欲地穿着自己觉得舒服的衣服,那些让我感觉就像在家一样自在的衣服。这类衣服大多是男装,当然也有女装,但最重要的是,我现在有足够的自信穿着我选择的任何衣服。我不仅仅觉得男装舒适,我还觉得它们很性感,能够充分释放我的女性气质。我觉得,真正的Tanya又回来了,在多年用世人所谓的“女性气质”伪装自我后,我都快忘记她了。时至今日,许多男装的广告活动、广告牌和电视节目中,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男性化的酷儿黑人女性。我发自内心地希望所有人都不会再经历我曾有过的那种羞耻心,我希望所有的女孩子在介绍或者评价男性化的女性时都会说,“看吧,这并不仅仅是人生中的一个阶段”。—Tanya Compa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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